1. 媽
媽的
聲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2010‧03‧21

2. 那一年的６月…
那一天！我獨自一人在燈下準備課業，突然響起一陣急 媽
促電話鈴聲。
我拿起話筒《喂》了好幾聲，那邊才傳來一個怯生生的 媽的
聲音：〔你是媽媽…嗎？媽媽！〕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稚嫩而低婉。 聲
〔你找誰呀？〕也許是受了那聲音的感染，也許是怕驚
嚇了那端的孩子，我用極輕極細的聲音問道。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3. 〔我找媽媽，你是媽媽…嗎？〕聲音極為倔強，充滿一
種渴望，但顯出幾分凄涼。
媽
我明白了，這是一個正在尋找母親的孩子。
我故意拖長了聲音：〔你是？〕
媽的
〔我是安安呀！〕
顯然…
聲
孩子有些迫不及待，怕我掛了電話，聲音也大了起來。
〔安安，你在哪兒呢？〕我以母親的情懷叩問。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4. 我聽到電話那一邊《哇》的一聲，女孩放聲慟哭起來。
我大聲喊道：〔好孩子，快告訴媽媽，你在哪兒？〕
媽
電話裏傳來嚶嚶的抽泣……
她哽咽道：〔媽媽，我一個人在家裏，好害怕，也沒有
媽的
吃飯，爸爸還不回來，我作業也做完了，我很聽話。媽
媽…你為什麼還不回家呢？爸爸說你去了好遠好遠的地 聲
方，說我懂事了，你就會回來。媽媽！我現在懂事了，
我的功課全是班上第一名，可你怎麼還不回來呢？〕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5. 我揪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但孩子的話卻使我陷入了一
種悲涼和迷惘。
媽
我望著窗外沈沈的暮色，不知是怎樣結束那場談話的。
只記得我以母親般的慈憐對著電話說：
媽的
〔好孩子，如果你害怕了，如果你想媽媽了，就給我打
電話，記住，媽媽永遠想著你。〕
聲
她高興了，而且告訴我，她是通過電話簿找到我的名字
，查出電話號碼的。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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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6. 她很得意地說：〔媽媽，你真難找。有一次，我聽到的
是老奶奶的聲音，就馬上放下了電話。又一次，是一個
媽
叔叔的聲音，我說我要找媽媽，他就使勁地吼開了，好
凶呦，嚇得我差點哭起來，但是我不怕，你是我撥了第 媽的
九次電話才找到的。我真高興啊！〕
我實在不忍心聽下去，這是一個有怎樣遭遇的孩子呢？ 聲
多大？上幾年級？家住哪裏？
但這一切我都不敢去詢問，既然是媽媽怎麼會不知道女 音
兒的一切呢？孩子會懷疑的。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7. 此後……
一連好幾天，家中的電話一響，我就搶著去接。漸漸我
媽
知道了女孩的情况。她在武昌一所小學讀二年後，和我
女兒一樣大小。每天要乘一個小時的公共汽車去那裏讀
媽的
書，中午用一塊錢吃午飯，爸爸常常很晚回家。她是班
上最優秀的學生，數學課代表。 聲
而且…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黃瑩》乳名叫《安安》。
安安很會唱歌，常常在電話裏唱剛學會的新歌給我聽。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8. ８月，學校放假後，我和丈夫帶著女兒去北京旅游，整
整一個月。
媽
旅游回來的當天晚上，電話玲響了，是安安！
媽的
那頭是她很委屈的聲音。
聲
她說她每天晚上都給我打電話，就是沒人接。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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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9. 她問：〔媽媽，你去哪了？學校放假了，同學！有的去
夏令營，有的跟媽媽去旅游。可我總一個人在家，連說
媽
話的人都沒有，好孤獨。媽媽！我真想你帶我去玩，同
學們都看過長江大橋，說可好看啦！可沒人帶我去。〕 媽的
我的心在顫栗，可回答她的只有沈默。
可憐的孩子，我能告訴你…我帶女兒去北京了嗎？
聲
我開始編造起謊言：〔媽媽暑假裏太忙，出差去了，以
後有了時間，一定帶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玩。〕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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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10. 期中考試結束後不久……
安安就來電話向我匯報她的成績了。
媽
她說語文考了９９分。是全班第一。
第二名是葉麗麗９８分，她媽媽還獎了一大塊巧克力。
媽的
她同桌張華才考了７２分，挨了爸爸的打，屁股都被打
紅了。 聲
我問道：〔爸爸獎勵了你什麼呢？〕
電話那頭是一陣沈默。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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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11. 許久…… 媽
她才說：〔爸爸從來不管我，有幾次老師要家長在作業
本上簽字，可爸爸很晚才回來，我就模仿他的字迹簽了 媽的
，結果老師狠狠地批評了，說我是撒謊…不誠實的孩子
。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媽媽，你什麼時候才能回 聲
家呢？你回來了，我就有人簽字了。〕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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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黃玫瑰

12. 我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媽
〔安安，乖孩子，好好的學習，等媽媽回來，一定獎勵
你很多很多巧克力，給你簽字。當然，如果成績不好，
媽的
媽媽也會打你屁股哦！〕
那邊一陣歡呼，接著是甜甜的一聲：〔媽媽！拜拜！〕
聲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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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黃玫瑰

13. 兩個星期後，安安又打電話，她以一種歡愉的聲音對我 媽
說：〔媽媽！數學測試卷發下來了，我才考了７２分。
真的，媽媽，你快回來打我屁股吧！〕 媽的
我被這種喜悅震驚了。我明白安安的苦心，為了媽媽打
屁股的懲罰多麼痴迷的童心啊，為了一個溫馨的夢，竟
聲
做出如此可歌可泣的〔壯舉！〕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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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14. 自然，我很嚴厲地批評了安安。責備她如何不理解媽媽
，讓媽媽為她的學習操心。並再次撒了個謊，說我又要
媽
出差，根本抽不出時間回來看她。 媽的
她哭了，很委屈地哭了。她嗚咽著說：〔我錯了。其實
，我又撒謊，本來，我是很想考個７９分的，可我還是 聲
了考了９７分。我只是想見到媽媽才撒謊的。我保證以
後再也不叫媽媽操心了。〕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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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15. 一連五天，我每晚都等著安安的電話……
第六天深夜兩點，電話機突然急促地響起來。
媽
是一個男子尷尬而遲疑的聲音：〔請問！對不起？我是
安安的爸爸。孩子病了，發高燒，說胡話，一個勁要給
媽的
媽媽打電話，我知道這樣太冒昧，我們素不相識，可是
，我不知道安安怎麼牢牢地記著您這個電話號碼，她說 聲
，還有幾天…１１月１３日，她要過生日，她說，她希
望見到媽媽。〕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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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16. 我的心陡然揪起來：〔安安她，她怎麼樣了？告訴我，
你們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況？為什麼，為什麼她媽媽
媽
不在身邊？〕
媽的
電話那邊突然壓低了音量：〔請，請您別著急，安安患
的是肺炎，情況已經好轉，我們的情況以後再告訴您。 聲
只是…我對不起孩子。〕
我說：〔別說了，讓安安接電話。〕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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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黃玫瑰

17. 〔媽！媽！〕一聲期待已久的呼喊，把我的心喊碎了。
〔媽媽，我病了住在醫院。別的孩子都有媽媽，打針還
媽
哭，我很堅強，只是想…想媽媽來陪陪我。媽媽，您能
回來看我嗎？〕
媽的
我的喉嚨哽住了。半晌，我才結結巴巴地說出一句： 聲
音
〔好孩子，我…媽媽一定回來看你。〕
我決定在安安生日的那一天，買一大堆禮物送給她。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18. １１月１３日，星期四的下午，我買了一大盒巧克力， 媽
媽的
用精美的彩紙包好，上面寫著：〔祝我心愛的小安安生
日快樂！〕
我來到安安就讀的小學，找到了她的班主任楊玉霞老師
，我說明來意，也說了我和安安的電話奇緣，整個辦公
聲
室一片靜穆。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19. 楊老師告訴我：
黃瑩同學是她最疼愛的學生。不僅學習成績好，人也懂 媽
事。不幸的是在兩歲那年，媽媽由一位親戚擔保去美國
留學，本來講好一年後在把丈夫和孩子也辦過去的，但 媽的
兩年後她却提出了離婚。此後黃瑩的處境變得令人心酸
。她的父親因此變得情緒低落，恤酒，不管孩子，幾次 聲
家長會都不見人影。黃瑩完全靠自己的毅力學習，沒有
人指導她，她自覺、發憤學習，真是少見的女孩！
楊老師抽出一個作業本遞給我。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20. 這是一篇字跡娟秀的作文簿。題目是《我的媽媽》
〔我沒見過我的媽媽，爸爸說她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我 媽
經常在電話裏聽到媽媽的聲音，媽媽的聲音很甜，比鞠
萍姐姐的聲音還好聽。我想我的媽媽一定很美。一定比 媽的
蘇雅的媽媽還美。她說她會從很遠的地方回來看我。她
還說我是世界上最懂事的孩子。我有一個願望，這個願 聲
望只能告訴楊老師，就是有一天我的媽媽能在我的作業
本上簽名，能看見我在藝術團的表演，媽媽一定會高興
的。〕讀著讀著，我的視線模糊了。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21. 我對楊老師說：〔請你找出安安所有的作業本，我全給 媽
簽上字。〕
我在那篇作文後面，寫下了一段批語：〔女兒，你的作
文寫得棒極了，媽媽看了心裏都流了淚。好孩子，你一
媽的
定要相信，媽媽時時刻刻在你身旁。你的生日，媽媽送
給你一盒巧克力，這是對你最好的獎勵。明年你的生日
聲
，媽媽會來到你的身邊。〕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22. 媽
我不知道，我這樣做能不能帶給孩子一些慰藉…
但我發誓…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盡力把那份溫馨的母
媽的
愛，一點一滴地滲透到孩子的心靈去。 聲
音
整理：朱猛
圖片：陳衍寧油畫
音樂：黃玫瑰

23. THE END 媽
黃玫瑰［黃燦］
黃玫瑰，別落淚，所有的花你最美，受了傷，別傷悲，別讓淚珠濕花蕊
媽的
別讓我看見你的傷悲，我會為她心碎，別問自己對不對，心中有愛就很美 聲
音
即使告別了春天陽光，你依然要開放，別害怕，別犯傻，別輕易剪去長髮
我會站在你的身旁，給你依靠的肩膀，別說話，微笑吧，回頭是燦爛的霞
我默默的祝…福你，感覺到了嗎，海角…天涯，哪里不是你的家
別怕啊，別傻啊，哪里都能開花
黃玫瑰，別落淚，所有的花你最美，受了傷，別傷悲，別讓淚珠濕花蕊
你應該知道你是那樣美，誰都會為你心醉，別再抱怨愛太累，真愛能有幾回
即使告別了春天陽光，你依然要開放，別害怕，別犯傻，別輕易剪去長髮
我會站在你的身旁，給你依靠的肩膀，別說話，微笑吧，回頭是燦爛的霞
我默默的祝…福你，感覺到了嗎，海角…天涯，哪里不是你的家
別怕啊，別傻啊，哪里都能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