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社會工作者應知兩岸服務貿易協議之2：
再論社會工作者
須要知道的服務貿易協議真相
臺灣大學社會工作學系
林萬億 教授
2014/3/25 1

2. 前言
• 行政院看到我3月20日所做的「社會工作者應知兩岸服務貿易協議」
的PPT，火速要求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提出三點澄清。
• 仔細看完澄清文，竟是滿紙詭辯，讓人越發確定社會福利主管機
關對「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的外行與無知。
• 這也怪不得他們，在2013年6月21日簽約之前，當時的內政部社會
司根本不知情，當然就沒有進行社會影響評估，卻要在事後幫忙
長官圓謊言、補漏洞，其情可憫。
• 但是，這個政府不能老是在欺騙人民，上級長官也不能這樣欺負
公務員，把公務員當黨工家奴差遣。誰做錯了，誰就應該承擔。
社會服務業根本不適合納入兩岸服務貿易協議，請負
責任地退回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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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一
澄清一、我方允許大陸服務提供者在臺灣以合夥形式設立小型老人及
身心障礙福利機構，不會加速老人福利機構營利化嗎？
答案是：絕對會的。
• 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澄清，依我國「老人福利法」第37條規定
「老人福利機構不得兼營營利行為。」一口咬定我國的老人福利機構
為非營利機構，其實是刻意誤導。
• 同法第36條明明規定「經許可設立私立老人福利機構者，應於三個月
內辦理財團法人登記。但小型設立且不對外募捐、不接受補助及不享
受租稅減免者，得免辦財團法人登記。」亦即，老人福利機構應辦理
財團法人登記，當然就不得兼營營利行為。但是，小型機構只要接受
「三不原則」，得免辦理財團法人登記。換句話說，
就是可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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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一（續）
• 道理為何如此呢？要回到小型老人福利機構的立案歷史來談。
• 我國的「老人福利法」是1980年頒佈施行。彼時老人福利機構分扶養機
構、療養機構、修養機構、服務機構等五類。當時老人安（養）護機構
計有公立14家，私立23家。其實不只，早就有一些未立案的私立小型老
人安養（護）機構存在。
• 1997年6月「老人福利法」修正時才將老人福利機構擴大為五類：長期照
護機構、養護機構、安養機構、文康機構、服務機構。於是，住宿型機
構（residential care institution）才在傳統的安（養）機構之外加上長期
照護機構一種。因為「護理人員法」在1991年通過，1993年通過「護理
機構設置標準」，就有護理之家設立的法源。
• 因此，1997年「老人福利法」修正時已不能不把護理之家納入。那時，
我國的老人福利機構計公立17家，私立53家，也不包括為數
眾多的未立案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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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一（續）
• 不幸的是，1998年1月15日臺北縣中和市未立案慈民安養中心大火燒死11
位老人，內政部遂於1998年6月17日修正「老人福利機構設立標準」，降
低49床以下的小型安養護機構的設置標準，期藉此提升未立案老人安養
護機構的立案率，徹底解決未立案老人安養護機構的問題。
• 此後，1999年我國老人福利機構已增加為公立19家，私立218家。2000年
更快速增加到公立19家，私立508家。2001年公立下降為18家，私立增加
到640家。到2002年底，列管的714家未立案老人安養護機構，有401家立
案，264家關閉，44家轉型，只剩5家未立案。
• 而這些私立小型老人福利機構大部分是家族事業。為了讓這些數目龐大，
且大部分是以營利為目的的私立老人福利機構立案，政府只好妥協，在
「老人福利法」中訂了一個例外條款，也就是前述的小型機構只要接受
三不原則，得免辦理財團法人登記。亦即可進行
「有管制地營利」，這就是我說的「準營利」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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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一（續）
• 目前可以用來管理這些小型老人福利機構的法令是「私立老人福利構設
立許可及管理辦法」，社會及家庭署所稱私立老人福利機構需接受政府
「高度監督管理」，指的大概是該辦法第20條私立老人福利機構應於每
年11月底前檢具下年度下列文件，報主管機關備查：
1. 業務計畫書。
2. 年度預算書。
3. 工作人員名冊。
• 第24條的私立老人福利機構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主管機關應予糾正，並
通知限期改善。包括：
1. 違反法令、捐助章程或遺囑。
2. 隱匿財產、財務收支未取具合法之憑證或未有完備之會計紀錄。
3. 經費開支浮濫。
4. 其他違反本辦法之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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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一（續）
• 請問，政府依這樣的法條就可以自稱「高度監督管理」了嗎？實
務上是如此嗎？
• 各地方政府社會局（處）管理這些準營利的老人福利機構已經是
疲於奔命了。把這些機構部分經營權賣給中國業者，這些小型機
構不會透過各種規避手段來提高獲利率嗎？
• 以社會及家庭署、地方政府社會局（處）的現有習慣於非營利機
構管理的公務員（或約聘僱人員），以後要去管理複雜的中臺合
夥的老人福利機構，有能力嗎？
• 這就是我說的會加速營利化、貪污、剝削、篩案、違反倫理、就
業排擠、市場壟斷。政府難道不知道嗎？還睜著眼睛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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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二
我方允許大陸服務提供者在臺灣以合夥形式設立小型老人及身心障礙
福利機構，大陸服務提供者出資比例須低於50%且不具控制力；不會
造成社會滲透與犧牲弱勢嗎？
答案是：肯定會的。
• 社會及家庭署澄清說：「服貿協議開放僅限陸資，並未開放陸方
護理人員、社工、照顧服務員等專業人員，且機構負責人須為我
國國民，且須依我國相關法規辦理，並接受主管機關輔導、監督、
檢查及評鑑，機構聘用之服務人員，除外籍看護工外，皆為我國
國民且須符合專業資格，因此機構被照顧者仍由國人自行照顧，
並不影響機構內被照顧者的權益，也不致有社會滲透及犧牲弱勢
之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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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二（續）
• 社會及家庭署沒說錯，我方並未指名開放護理人員、社工、照顧服務員。
• 但是，社會及家庭署沒有說的是，我方開放跨國企業內部調動人員進入
臺灣，初次停留期間為三年，惟可申請展延，每次不得逾三年，且展延
次數無限制。
• 請問，內部調動人員是誰？他們來做什麼？當然是實質管理機構啊！人
家投資那麼多錢，即使不當機構負責人，也是機構後檯老闆啊。投資之
後，總要派人來參與實質經營。尤其是只要投資金額占機構總資本額的
49%，幾乎就是三人以上合夥機構的最大出資人，這些來臺的內部調動
人員不會是臺灣家庭親情、鄉土感情的社會滲透先鋒嗎？且這些人幾乎
可無限期停留在臺灣。這不是社會滲透是什麼？為何政府老是言不及義
呢？
• 一個由中國後檯老闆撐腰，臺資掛名的中國時報、中天電視
已經把臺灣的媒體生態、新聞自由破壞至此，箝制至此，
馬政府還要繼續騙下去嗎？難怪學生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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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三
選定福建及廣東兩省，係考量其民情與臺灣較接近，較符合我
方需求，作為第一階段試辦；廣東及福建省開放給我方進入的
服務業市場，規模遠大於我方。沒有不對等。
答案是：政府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 如果要對等，就應該比照對方用詞「獨資民辦非企業單位的
老人與身心障礙福利機構」；或者模仿我方醫療服務業的用
詞「合資形式捐助設立非營利的社會福利財團法人老人與身
心障礙機構」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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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回應社家署澄清說明三（續）
• 在中共國務院2013年批准的「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
貿關係的安排補充協議」與「內地與澳門關於建立更緊密經
貿關係的安排補充協議」都是允許港澳服務提供者以中外合
資經營企業、中外合作經營企業或外資企業形式，通過新設
或併購的方式在內地設立營利性養老機構和殘疾人服務機構。
也沒限制只在廣東、福建。
• 港澳離廣東、福建民情不是更近嗎？社會及家庭署的澄清也
只不過是詞窮理虧之後，隨便說說而已。什麼叫做民情與臺
灣較接近、符合我方需求？還說如試辦成功，未來政府亦可
繼續協商開放的深度與廣度。這樣的犧牲還不夠嗎？
還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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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結語
• 說實在的，我根本反對在這個議題上爭對等與否。因為老人社會
福利機構和身心障礙福利機構本質上就不應該走向營利化。既然
不是營利事業，就不是貿易，更不是自由貿易。我們的政府拿弱
勢團體開刀，當嫁妝奉送給對方與財團，還用矛頭對準人民。
• 2002年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其中服務業談判承諾事
項的第八項：健康及社會服務業，只承諾開放非營利醫療機構，
根本沒有承諾開放社會服務業。
• WTO接受的理由是每個會員的經濟發展及服務業自由化程度不同，
GATS並未要求每個會員對服務業做出相同程度之市場開放。也就
是說，社會服務是各國國內事務，不必像其它服務業一樣成為自
由貿易，就不一定要開放給他國參與自由貿易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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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結語
• 我們前去談判的官員到底知不知道這段歷史，知不知道簽了
這個協議的後果有多嚴重。是馬總統、江院長有特別交代？
還是糊里糊塗跟人家簽了賣身契，現在才請承辦人來幫忙遮
羞圓謊。這不可惡嗎！
• 由一群自認辯才無礙的官員去跟對方談判，談不過人家；回
來就惱羞成怒，遮遮掩掩，還壓迫自己的人民接受被出賣。
馬總統、江院長還有臉天天想找人辯論，有本事就去找對方
辯論啊！面對這種槍口朝內的政府，社會工作者你們不生氣
嗎？我進一步要說，社會行政人員你們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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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敬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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