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
- 1. “十二五”中国新能源汽车发展 电动汽车由于高性能锂离子电池的发展,产业
政策 化步伐不断加快。日产汽车公司宣布计划于
2012-2013 年实现纯电动汽车大规模上市。三
王晓明 菱、雷诺、丰田、宝马等汽车公司也开发出小
副研究员 型纯电动汽车,计划 2012 年前后批量上市。
产业经济研究部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对于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我国政府高度重
视,从科研开发、示范工程和产业化发展等方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 面陆续出台了一些支持性的政策。
大家上午好! 从 2001 年开始,国家“863”项目共投入
20 亿元研发经费,形成了以纯电动、油电混
很高兴有机会参加第二届中国绿色燃料 合动力、燃料电池三条技术路线为“三纵”,
与汽车峰会,与国内外汽车同行们共同交流、 以多能源动力总成控制系统、驱动电机及其控
探讨中国绿色燃料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 制系统、动力蓄电池及其管理系统三种共性技
前景。 术为“三横”的电动汽车研发格局。
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初,美国、日本、欧
洲等主要汽车生产国就实施了一系列政府计 2009 年 1 月 24 日,财政部、科技部发出
划,以支持发展新能源汽车。经过十几年的探 了《关于开展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
索,以实现汽车电动化为最终解决方案的技术 工作的通知》,决定在北京、上海、重庆、长
路线日益清晰,相关技术和产业取得一定进 春、大连、杭州、济南、武汉、深圳、合肥、
展,全球汽车工业孕育着一场重大技术革命。 长沙、昆明、南昌等 13 个城市开展节能与新
金融危机爆发后,美、欧、日都将发展新能源 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工作,以财政政策鼓励
汽车作为经济刺激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加大 在公交、出租、公务、环卫和邮政等公共服务
了政府支持的力度。一方面加大对消费者的政 领域率先推出与新能源汽车,对推广使用单位
策激励,加快电动汽车的市场培育。美国对 购买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给予补助。
PHEV 实施税收优惠,减税额度在 2500 美元至
15000 美元之间。日本从 2009 年 4 月开始, 2010 年 6 月 1 日,
《关于扩大公共服务领
对包括纯电动汽车、混合动力汽车给予税赋优 域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有关工作的通
惠,一年的减税规模约为 2100 亿日元。英国 知》将公共服务领域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
从 2009 年 4 月开始,执行新的汽车消费税, 广试点城市由原有 13 个增加到 20 个,增加了
对纯电动汽车免缴消费税。另一方面,通过信 天津、海口、郑州、厦门、苏州、唐山、广州
贷支持等措施,鼓励整车企业加快电动汽车的 等 7 个试点城市。这意味着目前已有 20 个试
产业化。此外,美国新的汽车燃油经济性法规 点城市可以享受中央财政针对不同车型的节
和欧盟新车平均二氧化碳排放法规,对汽车的 能与新能源汽车每辆 5 万元到 60 万元不等的
油耗和二氧化碳排放要求大幅提高,如果不发 购车补贴。
展电动汽车技术,汽车制造商将很难达到新法
规的要求。 2009 年 3 月,我国政府发布的《汽车产
业调整和振兴规划》,提出到 2011 年,形成
在相关政策的推动下,电动汽车呈现加速 50 万辆纯电动、充电式混合动力和普通型混
发展的势头。继日本之后,美国通用、福特, 合动力等新能源汽车产能,新能源汽车销量占
欧洲的宝马、大众等主要汽车制造商均加大了 乘用车销售总量的 5%左右的目标。在政策措
电动汽车产业化力度。目前,混合动力汽车已 施方面,提出启动国家节能和新能源汽车示范
率先实现产业化,全球销量超过 240 万辆。纯 工程,由中央财政安排资金给予补贴,支持大
- 2. 中城市示范推广混合动力汽车、纯电动汽车、 源汽车产品已经超过 160 个。轿车方面,比亚
燃料电池汽车等节能和新能源汽车。县级以上 迪、力帆、奇瑞、天津清源等企业开发成功了
城市人民政府要制订规划,优先在城市公交、 各具特色的纯电动轿车,在整车集成开发、整
出租、公务、环卫、邮政、机场等领域推广使 车重量、布线合理性、工程化等方面进一步得
用新能源汽车;建立电动汽车快速充电网络, 到优化。客车方面,北京理工大学、北京京华
加快停车场等公共场所公用充电设施建设等。 客车厂、浙江万向集团、湖南南车时代电动汽
车辆股份有限公司等单位已经建成多家纯电
2009 年 7 月 1 日,国家工信部发布了《新 动客车的研发和产业化基地。
能源汽车生产企业及产品准入管理规则》,对
新能源汽车企业和产品的准入做了明确的规 但是我们还要清晰地认识到,电动汽车的
定。从政策目标方面来说,《规则》意在促进 发展目前依然处于由科研向产业化跃进的过
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同时规范新能源汽车的产 程当中。尽管我国在电动车上已有一定的技术
品技术、企业能力(包括研发、生产、配套、 积累,产业化也取得了一定进展,但还存在着
销售、检验与生产一致性、服务等),对新能 技术不成熟,可靠性、耐久性不够,规模小、
源汽车企业及产品设置一定的门槛,防止一哄 成本高、社会配套设施不健全等诸多问题。特
而上的情况出现。 别是在起步阶段,由于新能源汽车是一个外部
性很强的领域,尽管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对减
2010 年 5 月 31 日,国家四部委联合发布 少石油消耗和二氧化碳有利,但近期内由于面
《关于开展私人购买新能源汽车补贴试点的 临巨大的技术和市场风险,而且需要大规模的
通知》,在上海、长春、深圳、杭州、合肥等 业务重组和建设投资,因此对汽车企业自身发
5 个重点城市作为启动私人购买新能源汽车补 展却面临明显的“不经济”
。对于消费者而言,
贴试点。《通知》表示,中央财政对试点城市 尽管新能源汽车的使用成本低于传统汽车,且
私人购买、登记注册和使用的插电式混合动力 政府出台了鼓励消费的补贴政策,降低了购置
乘用车和纯电动乘用车给予一次性补贴。补贴 成本,但仍然面临便利性、安全性和可靠性等
标准根据动力电池组能量确定,对满足支持条 一系列问题。由于现实需求有限和体制机制不
件的新能源汽车,按 3000 元/千瓦时给予补 完善,我国主要汽车企业观望态度浓厚,新能
贴。插电式混合动力乘用车每辆最高补贴 5 万 源汽车的自主研发和产业化能力没有实质性
元,纯电动乘用车每辆最高补贴 6 万元。 提高,产业化进程明显放慢,与各大汽车生产
国和跨国公司紧锣密鼓地开发、部署和投资相
在相关政策的支持下,我国新能源汽车发 比,形成了较大的反差。在当前的形势下,迫
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基本跟上了全球步伐, 切需要国家新能源汽车发展战略的强力引导
大体站到了世界同一“起跑线” 在国家
上。 “863 和政府相关政策的大力推动,一方面坚持技术
计划”节能与新能源汽车重大项目的支持下, 创新、商业模式创新和体制机制创新并举,为
中国几百家汽车企业、电机/电池等零部件企 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另一方面
业、大学和科研机构,通过有组织、大规模、 强化生产和消费者的预期,激发各种主体的积
高强度的持续研发,掌握了电动汽车的关键核 极性,踢出重要的“临门一脚”。
心技术,建立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电动汽车
动力系统技术平台,构成了关键零部件的配套 2010 年 9 月 8 日,国务院通过《关于加
研发体系,实现了小批量的整车生产能力和局 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将节
部区域的商业化示范运行。在示范工程和消费 能与新能源汽车列入重点发展的七大战略性
者补贴政策的鼓励下,各大汽车生产企业加快 新兴产业之一,并由工业和信息化部牵头负责
了新能源汽车的开发步伐,我国公告内具有新 制定专项规划(规划期到 2020 年)指导其发
能源汽车生产能力的企业已达到 40 多家,包 展。
“十二五”及到 2020 年,将是我国新能源
括轿车、客车、货车等企业;公告批准的新能 汽车发展的关键时期,政府就是要通过制定
- 3. 《节能与新能源汽车发展规划》,制定并出台 照研究开发费用的 100%加计扣除 。对节能与
一揽子政策和强力措施,破解起步阶段的技 新能源汽车及其关键零部件生产、研发企业从
术、市场和体制三方面瓶颈制约,同时向生产 事技术转让、技术开发业务和与之相关的技术
者和消费者发出明确信号,树立新能源汽车发 咨询、技术服务业务所取得的收入,减免营业
展预期,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化取得实质性进 税。
展。
二是需求侧的激励政策。包括:1、完善
我国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政策 基础设施和使用环境。一方面,要在试点城市
目标主要有两个:一是技术创新目标。主要围 应将充电设施纳入城市总体建设规划,适度超
绕提高燃油经济性和驱动技术的重大变化来 前开展充电网络建设,建立以个人和公共停车
制定,如到 2015 年,乘用车新车平均油耗达 位分散慢充为主的充电系统。另一方面,各级
到 5.9 升/百公里,动力电池、电机、电控等 地方政府应根据本地情况,对新能源汽车免除
关键零部件核心技术实现自主化,动力电池系 现行的限号行驶、牌照拍卖等限制政策,制定
统能量密度达到 120 瓦时/公斤以上,成本降 实行新能源汽车过路过桥费、停车费减免,充
低至 2 元/瓦时,循环寿命稳定达到 2000 次以 电费优惠等扶持政策。2、中央财政安排专项
上;电驱动系统功率密度达到 2.5 千瓦/公斤, 资金,重点支持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和以混合
成本降至 200 元/千瓦。到 2020 年,乘用车新 动力汽车为重点的节能汽车推广。私人购买新
车平均油耗达到 4.5 升/百公里,动力电池系 能源汽车的示范推广试点城市应安排专项配
统能量密度达到 200 瓦时/公斤,
成本降至 1.5 套资金,主要用于支持私人购买新能源汽车,
元/瓦时;驱动电机平台技术达到国际先进水 其中对私人购买新能源汽车的财政补贴比例,
平。二是产业化目标。到 2015 年,新能源汽 不得低于中央财政资金的 50%。3、税收优惠。
车初步实现产业化,纯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 2011-2020 年,纯电动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
动力汽车市场保有量达到 50 万辆以上;具有 汽车免征车辆购置税。2011-2015 年,中重度
自动起停功能的微混系统成为乘用车标准配 混合动力汽车减半征收车辆购置税、消费税和
置,中/重度混合动力乘用车保有量达到 100 车船税。4、公共采购。将符合条件的节能与
万辆。到 2020 年,新能源汽车实现产业化, 新能源汽车产品列入有关节能环保和自主创
纯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市场保有 新产品政府采购清单(目录),享受国家关于自
量达到 500 万辆。 主创新产品、节能产品等政府优先采购的扶持
政策。各级政府及公共机构,实行节能与新能
围绕上述目标,“十二五”及到 2020 年, 源汽车强制性采购,逐步扩大采购规模,至
支持新能源汽车发展的政策主要有三个大的 2015 年新能源汽车采购比例不得低于 10%,节
方面: 能汽车不得低于 50%。
一是生产侧的激励政策。包括:1、中央 三是约束性政策。包括:1、完善汽车燃
财政安排专项资金,重点支持节能与新能源汽 料消耗量标示管理制度,建立基于乘用车生产
车关键技术研发和技术改造。以实现节能与新 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和车型燃料消耗量目标
能源汽车大规模产业化为专项主要目标,突破 值的财税奖罚机制。对提前达到下一阶段车型
和掌握一批节能与新能源汽车关键核心技术, 燃料消耗量目标值的节能汽车,给予财政补贴
形成一批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自主品牌纯 或车辆购置税减免优惠;对未达到车型燃料消
电动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中重度混合 耗量目标值的汽车产品,加征车辆购置税;对
动力汽车等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品。2、财税 未达到平均燃料消耗量要求的乘用车生产企
支持政策。企业销售新能源汽车及其关键零部 业的全部产品加征消费税。2、进一步推进燃
件的增值税税率调整为 13 %。新能源及其关 油税费改革。燃油税是调节汽车消费和发展新
键零部件企业在计算应纳税所得额时,可以按 能源汽车最有利的经济杠杆,美国的低油税政
- 4. 策,导致了美国的轿车普遍偏大,偏重,油耗 三是支持组建开放的汽车产业技术创新
偏高。欧洲的高油税政策促进了节能车的发展 联盟。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美国就组建了针对
和小型车的普及。中国类似美国的低油税必然 新能源汽车的产业联盟——USCAR,旗下包括
导向类美国车型的消费景象。与主要国家相 先进电池联盟(USABC)在内数量众多的分联
比,我国燃油税有很大的上调空间,应该制定 盟,目前实施的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发展政府
中期的燃油税改进计划,并向社会公布,引导 计划,主要借助联盟加以实施,政府资金也重
社会的预期。同时,提高燃油税的净收入用以 点支持联盟,力图通过提高组织化程度实现超
补贴电动汽车购买者,实现“以油补电”
。 越日本的目标。我国的企业技术基础薄弱、规
模相对不大,更需要产学研用的紧密结合,建
此外,在制定实施鼓励新能源汽车产业发 立电动汽车战略联盟,以形成合力。但在组建
展的政策时,还应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产业联盟时应注意避免此前出现的“地方封闭
式”联盟,而应整合全国的优势资源,突破行
一是纯电动汽车的产业化进度仍有不确 业界限,鼓励各类所有制企业加入产业联盟。
定性,快与慢取决于电池技术,而此技术路线 政府应通过技术研发和产业化专项资金支持
下的过渡性技术——混合动力以及向纯电动 产业联盟。同时,要积极探索形式多样的国际
更加靠拢的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其产业化风 合作,吸收国际汽车产业的先进科技成果,力
险很小。因此,我国以电动汽车为产业化的重 争走出一条开放式的自主创新之路。
点,并考虑过渡技术的发展,其技术风险较小
且能发挥电池工业的优势。实现电动汽车对传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统汽柴油汽车的大规模替代,将是一个较长的
过程,可能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样,一
方面要加快推进电动汽车的产业化,抢占全球
竞争的制高点;另一方面也要从长计议,不能
急功近利。在时间较长的技术转型过程中,还
要鼓励发展替代燃料,提高传统汽车的燃油效
率标准,发展先进汽柴油技术。
二是市场准入方面既要放宽准入标准,又
要提高技术门槛。 当一个行业出现破坏性创
新的时候,必然引发利益格局的大调整以及产
业链的重构。当行业内出现颠覆性的技术创新
时,行业内企业由于对技术路径的依赖和转换
成本较高,往往本能地会犹豫和观望。而新进
入者由于轻装上阵,没有负担,更愿意挑战难
度更大,风险较高的新技术和新产品,成为推
动新兴产业发展的重要力量。因此在制定新能
源汽车行业的准入政策时,要充分考虑到新兴
产业与成熟产业的区别,放宽准入门槛,重视
对创新型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的政策扶持。而
为了防止“一哄而上,良莠不齐”的问题出现,
应加快制定当前最需要的标准和技术法规,尽
快形成电动汽车整车和零部件、试验认证、安
全检验、充电设施等一系列技术标准体系。